今早出門,微涼,要孩子披掛上學校外套,在房間和書房裡卻怎麼也找不到它原本應該在的地方。

 

  後來,仔細回想,才突然像是憶起什麼,冕喊出「我忘在學校司令台」的事實。當時,早已對慢郎中的孩子總要人催促感到煩擾,未能安穩著情緒,提醒他走進教室之前先至司令台尋找,卻在出了門口等待電梯到來之際,我語帶指責的要他為若是弄丟學校外套這件事負責。且,在快馬加鞭急步走向學校的途中,冕吞吞吐吐的解釋,由於昨天下午練習足球的時候,摺好的外套放不進裝護脛的袋子,才會不小心遺漏了它。

 

  昨天外子接回冕的時間是傍晚,那時正是需要防寒的氣候,只要直接穿上,就不會發生找不到外套如此不確定的事。然,此番告戒的話全盤托出卻使孩子娓娓道出他在昨天的足球隊上受的委屈。「同學笑我,」冕低頭細弱的說。「為什麼?」我俯視落後我一步的他,岔岔的語氣。「他們笑我是一年級,還穿著一年級學號的外套。」閃爍不定的眼神,飄飄呼呼的語氣......一顆突然震懾的心,才驚醒原來是自己不夠細膩的心思,讓拙於表達內心情感和想法的孩子無法在同儕面前好好抬頭立足。

 

  一時語塞,無法說好一句話,試圖在孩子進校門前撫平他昨日劃過心上那一條隱隱作痛一個晚上的傷口。「穿一年級學號的外套沒什麼不好,」巍顫的語氣幾乎就要裸露了言不由衷裡躲藏的罪惡感,冕沒任何回應。「當一年級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就像妹妹一樣。」等不到孩子的回應,撇見他無動於衷的神情,卻著急的邁開疾走的步伐,心裡只有「快點找回外套」的念頭。然,「只是不讓孩子著涼」的初衷在心裡反覆應和著,而,「尚未換季」的僥倖心態卻止不住地勾起那股想挽回卻挽回不了的無奈。

 

  翌日睡前的床上,親吻著孩子互道晚安時,對冕耳語,「媽媽今天已經繡上二年級的學號,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撫摸最心愛的小被子,他溫和細語的說,「媽媽不是你的錯,是我忘記提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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