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魚好Yo

06/15/2011　梅漬番茄  　　

　　瞧那，火紅通通，竹簍裡滿載著或大或小的聖女小番茄，腦中那條管思緒的溝渠，倏地，拾起往日母親在市集裡買來的，透著無礙誘人垂涎的透明塑膠小袋，拇指食指說好，一起聯＂指＂抓起袋子的邊角，萬豔紅中繁黑點點。------06/15/2011

　　哇，不待攤子老闆束起口，拉起抽繩，遞出的同時，宣示那袋子已經名＂茄＂有主之前，數顆在袋口邊緣徘徊的它們，早已在迅雷間囫圇地進入吾舌中，慘遭滅頂。抿一口酸甜滋味，得意洋洋於此，剎時，＂哐噹＂，腦袋瓜嗡嗡作響，＂又不是怕呷嘸啊？！＂母親數落著，吾，摸著微疼的右後腦勺，就是不改那著急的性子。

　　憶過往，想回嚐當時邊喊疼邊說好呷，那般哭笑不得的窘境，正為甫從傳統市場購得的小番茄畫十字刀的我，笑著。但，隨著年歲的增長，經驗的人事時地物留在身心靈的永恆足跡，為如今的處境添色加味。放入滾沸的冒泡水中，覆蓋微火悶煮，小番茄逐漸地皮開肉綻。過涼水，靜置半晌，剝除開了口的皮，扒光皮的小番茄坦蕩蕩地齊聚一＂盤＂。不過，切記，大小不同，小番茄最好分前後次序入鍋，若待大的煮開皮，小的過於軟爛，有礙口感，然，若僅顧及小的，大的卻又鬧彆扭的不開皮，就得勞煩後緒費手費時的好好＂按捺＂之餘，將賴臉的死皮逐一剝開。

　　浸泡於醃漬梅汁，蘋果醇（或天然醋），和煮過放涼開水，以比例一比一比五混合的調味汁中，冰鎮後，柔軟酸甜著吃，在酷夏的午后，最是滋味。即使不慣於如此嬌貴的吃法，齒顎間輕輕抿一抿，不稍咀嚼，幾乎就要融糯於垂涎的溫度，其中一個孩子（勛）不避諱的說，太軟，好奇怪，不好吃等的坦言。然，另一個孩子，倩的＂可是我覺得很好吃啊＂卻也讓原本停箸的他再度拾起，消化了盤裡的三顆。

　　或說這酸甜的滋味，也和孩子的聯絡簿有關。陪伴孩子一起做功課，是近期和孩子一起養成的習慣，每當時鐘走到八和十二之間。溫吞地走入書房，取出聯絡簿和作業本，連同抽屜裡的鉛筆，和每回都要向爸爸借用的長方形橡皮擦，勛蹬坐上餐桌椅，翻開聯絡簿，依著數字由小至大，隨著完成的作業進度，逐一唸讀於晨光時間抄寫下來的欲完成的功課。此時，勛最企盼的，是能盡快寫完或通過檢查，以便能夠由我唸出＂老師的叮嚀＂裡關於他的隻字片語，接著才是騰出更多時間閱讀想看的書，或操弄想玩的玩具。而我，最期待的，是孩子書寫，描繪，或唸讀作業的有趣，驚險，或更確切的形容，迷人過程。　

　　有一次，為了能快速從檢查站抽身，卻因著馬虎和潦草的作業拖累，反而費時更多時間，自覺得不償失，也在幾次經驗後，勛終於習得教訓。雖不及有條不紊，但至少會展開所有雷達，掃過畫記在作業本裡的蛛絲馬跡，好趕在檢查者找碴發現錯誤或問題之前先行修正調整，讓想盡責扮演好本分的我枯坐冷板凳，無機可趁。另一次，數題解題時，通常這個時候，我會扔棄心中已經預設且確知的解題過程和應該得出的答案，並行與孩子成為走在同一條鋼索的馬戲團表演者，戰競地，卻熱衷地，表演好這一場戲，腦筋急轉彎的，解出一道道非只有一個答案的問題。

　　還有一次，與平日不同，勛在一本作業簿首頁裡的第一個空格，不稍催促，放學沐浴更衣後，記憶猶新的寫下校外國小參觀記。寫畢，唸讀與我分享時，不自覺連用了幾次＂我覺得＂為開頭語的他，唸著唸著，不禁笑著，同時也因著我禁不住發出的噗ㄔ聲，令他羞得不好意思低下頭了呢！

　　 終於來到勛企盼的＂老師的叮嚀＂。......五月十六日，勛的注音字體太大，不過今日抄寫速度很快，表現也很好。五月十七日，勛寫國字很有特色，不過要練習寫工整。五月二十五日，勛開始適應上課四十分鐘下課十分鐘的學習模式，已經不會在上課時上廁所了。......聽說是稱讚的事，勛總會笑顏逐開。但，若叮嚀的是不好或須改進的事，......五月二十四日，勛今日中午玩他的衣服，一隻手伸出來，衣服卡住，感到不舒服，老師看到並沒幫他，因為是他自己要玩，而且當時是午休時段應該休息，我告訴他請他自己解決，他因此心情低落，請爸媽諒解。六月二日，這兩天勛下課都會為了玩迷宮球而忘了如廁，直到上課鐘響才遲遲趕去，這點麻煩媽媽多提醒。......雖會苦張臉，卻也在＂爸爸媽媽的話＂的回覆交待下，於往日的幾天努力調整改正。

　　爸爸媽媽的話。五月二十四日，沒關係，若我是老師，也同樣比照辦理，最近勛真的很愛這樣玩他的衣服。六月二日，那就取消他玩迷宮球的權利。

　　老師的叮嚀。六月三日，今天勛真的把話聽進去了，一下課就去如廁，接著才排隊等候玩迷宮球，真是個好孩子，而且本週當衛生股長也很認真。

　　＂只要交待的事，勛一向會放在心上，而且若適時給予正增強，他會努力做得更好！＂回覆於六月三日的＂爸爸媽媽的話＂。

　　因此，最近也覺察，透過聯絡簿，除了與孩子的情感更近，和老師之間的情誼也愈加穩固於讓孩子過得開心的基礎上。

　　By the way，也許對有些父母而言（尤以雙薪家庭感受最劇）是陪伴孩子做功課是一種壓力，是一分負擔，雖然立場不同，不過卻可轉換心境，我則視為那是觀察與體驗孩子成長的難得與迷人管道。分享最近在廣播傳誦的一句話。不能成為主角，那就以主角的態度稱職的扮演好配角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