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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9/2010 九層塔起司蛋  

 

  這道菜餚是為填塞口袋麵包的肚囊而做的,沒想到卻反客為主,搶了口袋麵包的獨特風味,也搶了我在廚房裡烹調的好心情。------01/19/2009

 

  發現怎樣也找不著心愛的小圓球,才猛然轉身就變成野蠻人的倩又是番又是吵,什麼好言相勸的話,她根本完全接收不到,因為我與她之間溝通的頻道產生紊亂,我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在她耳裡只不過是毫無意義的亂碼,更是助長她聲嘶力竭的力量,頻頻叫囂著,她好想快點哭完。

 

  止不住的抽噎使她無法順利說完一句話,甚或一個詞,零零落落的從口中間斷的拼湊出來,我得認真聽,但是我沒有時間。鍋子裡的九層塔起司蛋也在鼓噪著,我得在甫下鍋的蛋經過熱油的洗禮之後,迅速在它的一面呈現焦黃前俐落的翻到另一面打鐵趁熱繼續煎製,而這段時間卻是倩躁動最遽烈的時刻。我沒有立即給予撫慰,這是她學習自我調適然後靜下心來的最好機會。

 

  終於,九層塔起司蛋煎熟了,哭的滿身大汗的倩也止住了哭泣,走向我。我牽起她的手,走到浴室,用吹風機吹乾額頭上漓淋的汗水,吹走臉頰上的兩行熱淚,也吹散了她沒有了小圓球的失落與需要安慰撫抱的急切渴望。"媽媽,"這會兒倩總算能慢慢把話說完,雖然聲音聽起來還有些顫動,也多了嘶啞,"請你跟我一起收球,好嗎?"我點點頭。她收拾起不好的心情,遵從我的建議,喝過水滋潤使用過度的喉嚨之後,與我一起蹲伏著在一堆找了半天也找不著小圓球蹤影的汽球堆裡,一顆一顆的撿拾起來放進球桶裡。

 

  收完。我們吃午餐吧,我說。嗯,倩回答。

 

  託了九層塔起司蛋的福,倩的心情總算變得輕盈愉快了。才回想著倩變成野蠻人之前的可人模樣,當時還興高采烈的為著今天的午餐而努力忙碌著,將起司片一層一層的折疊成一小塊,放進碗裡與九層塔拌勻,再打三顆蛋,加入適量柴魚粉,充分攪和均勻,這所有的過程大部分都是假借倩的雙手完成,讚賞的同時,卻又不禁欽佩孩子能夠迅速轉變心情的調節能力。它們是如此輕彈有勁,一如口袋麵包的口感,稍不注意,很容易被忽略,一如口袋麵包的樸實,孩子渴望獲得撫慰的心與我想放手但揪結拉扯的心,也需要細嚼慢嚥,才能嚼出我們共同的領悟與成長。

 

  就這麼嚼著嚼著,倩說,九層塔起司蛋好好吃。我問,還想吃嗎?倩點頭,我夾取一塊放進她的碗裡。她看著我,我看看她,我們兩人相視而笑了。

 

  還難過嗎?嗯。來,媽媽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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